剧装戏具演活新“舞台”
苏 菁
摘自苏州日报
2010-08-18
李荣森对苏州“三区三城”建设中的有句话记得特别牢：把苏州建设成为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相融的文化旅游城市。
李荣森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剧装戏具制作技艺代表性传承人。他说，苏州的传统手工艺“宝贝”很多，他的一个愿望，就是要把他的剧装戏具制作事业做优做精，成为扬名全国乃至全球的一块品牌。
李荣森的苏州剧装戏具合作公司近几年成绩斐然，不仅已成为国内许多京剧团、地方戏剧团、电视台等单位剧装、演出服和道具的主要供应商，还承担了张纪中导演的“武侠”系列包括《天龙八部》等，尤小刚导演的“秘史”系列如《孝庄秘史》、《皇太子秘史》等影视剧服饰和道具的设计制作，还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实习基地。近日，中戏又将由其承担的文化部科技创新项目——中国传统戏剧服装制作数据库工程放在了该公司。
年产戏衣2万件市场远及东南亚
平江区桃坞工商所所长万红在梳理近期上门服务对象时发现，近三年，剧装戏具制作正成为该区域内一个加速集聚的行业，虽然目前规模不大，但集聚速度快。而在巡查中了解到的情况显示，这与李荣森所在企业生产日益旺盛有关，去年，该公司年产各类戏衣2万余件。
李荣森的剧装戏具合作公司坐落在西百花巷4号，这里是原苏州剧装戏具厂旧址。如今厂区面貌未变，但李荣森和他的公司已退至最后一幢楼底层。因为付不起上涨的房租，其生产车间早年就被搬到胥口去了，这里仅留老李一间办公室和经营部。但与这一变化相对应的，是西百花巷周边的中街路、景德路、吴趋坊、平四路上，开出了不少经营剧装戏具的公司和商铺。据工商注册资料显示，共有3家企业、15家个体工商户。
在中街路路口的宏福剧装戏具店里记者看到，货架上货物充实，品种丰富，既有各种戏剧服装、戏帽等古装戏剧装，还有现代群众广场文化活动中经常可见的服饰和道具，如大襟衫、大头娃。一位来自山西某地方戏剧团、正在挑选剧装的顾客说，他每年要来采购剧装戏具，一般选购高档的，就去剧装戏具制作合作公司；稍次的，就在邻近几条街上“淘”。
记者又随李荣森走进其胥口生产基地。这里建筑面积4000平方米，清凉的空调下，设计人员和工人们正一个个聚精会神地赶着手中的活计。李荣森介绍说，目前正在赶制的一批订单是韩国KBS电视台和湖南电视台为投资拍摄影视剧而定制的服饰和道具。在一沓沓已包装好的产品发货单上记者发现，客户来源地遍及全国和东南亚。
在图案设计室有个讲粤语的人，她叫谭家怡，是香港演艺学院老师。她说，剧装戏具生产范围广泛，其中戏衣类378种，戏帽类246种，刀枪类276种，戏靴类41种，髯口头面类79种，头饰光片类23种，现全国仅有苏州能胜任戏衣、盔帽、靴鞋、刀枪、口面、头饰六大类一千余个品种的制作。
拓展影视服饰撑起“半边天”
历史上的苏州，传统手工艺闻名全国的种类繁多。上个世纪末，全国各地工业系统只有两个地方设工艺美术局，苏州是其中之一，当时有22个种类。但随着转制后，如今仍有影响力的凤毛麟角。像剧装戏具制作业这样，还能对外形成产业辐射的更少。那么，李荣森是如何谋求突破的呢？“越是民族的就越有特色，这几年这一行没有衰弱的主要原因是坚持了对传统制作工艺的传承。 ”李荣森说。
据百科名片记载，苏州的剧装戏具制作可上溯至明代中叶，与当时南戏北调中昆曲相伴而生。《苏州市志》上说，当时，阊门西中市和吴趋坊一带，出现了制作戏衣、戏帽、戏鞋以及刀枪、口面、绒球、排鬚、点翠等专业分工的工场，并拥有一批专门绘制戏衣图案的画工。 1958年苏州合并50余个相关作坊成立剧装戏具厂。因技艺高超，中国京剧界最负盛名的梅兰芳、程砚秋、荀慧生、尚小云四大名旦的剧装都曾在苏州定制过。
李荣森原在苏州开关厂工作，但其爷爷李鸿林、父亲李世泉是苏州剧装戏衣业著名老艺人，上个世纪末，当时的苏州工艺美术局将李荣森调入，以传承剧装戏衣业。
剧装戏具制作看似容易，实则内涵深刻，既牵涉到造型艺术、印绘、缝制、制革等工艺，更需深厚的历史文化知识做支撑，如表演的是汉朝发生的故事，演员服饰和用的道具等都要与这个时代相符。而为了表现人物特征和舞台效果，如有的需威武，有的需秀丽，还须在造型、纹饰上有所区别。“转制前，苏州剧装戏具厂在这一领域已达到了一定水平。之后，李荣森沿袭并不断提升，使得技艺完整保留下来。而依靠这一优势，在行业内迅速崛起，成为了‘领头羊’”。原苏州剧装戏具厂厂长焦维通说。
在胥口生产基地记者看到，制帽大师陈永菊在给盔帽造型的烙铁加热；而图案设计师翁维的办公室，空气中充满着火油的味道，这是传统工艺中一种用来印制图案的材料。
正是缘于他们对这一技艺的纯正传承，三年前，中央戏剧学院在此设立学生实习基地，并聘请李荣森等7人担任老师。
还有就是成功实现向现代影视剧服饰制作延伸。传统剧装戏具市场需求有限，替这门技艺找个新空间，关系其生命力延续。2005年，李荣森成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后，开始向现代影视服饰制作领域进军。
经过友人介绍，李荣森结识了著名导演张纪中，并揽下了其导演的电视剧《天龙八部》影视服饰制作，虽然拥有剧装戏具制作技艺，但是影视服饰款式更复杂，图案设计更丰富，还强调与现代人审美观相适应，制作时间要求快。凭着过硬的功底，李荣森他们刻苦钻研、精益求精，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任务。此后，就像打开了一扇“阿里巴巴”之门，张纪中将古装戏服饰和道具，交由李荣森制作。在张纪中影响下，导演尤小刚也将自己电视剧中的服饰和道具制作交与李荣森。目前李荣森公司销售额中的一半，来自影视剧服饰和道具制作领域。
扩大“品牌”效应特色文化盼扶持
2009年，苏州剧装戏具合作公司产值接近千万元，虽然数字不算大，但在全国同行业市场的占比却达40%。为此，李荣森信心百倍，给自己确立了两个目标：将现有“金龙”牌注册商标升级为省著名商标，目标成为全球品牌；建立一个大师工作室，成为展示苏州地方特色文化的一个窗口。
李荣森说，促使他产生这些想法的依据有三个。
近几年，戏剧文化虽然出现边缘化倾向，但作为我国传统文化艺术一个重要载体，必定会被保留下来。目前从央视到各地方电视台，大部分设立戏剧频道就足以说明。
影视剧目前正成为我国文化产业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潜力巨大。作为其配套产业，站在巨人肩膀上可顺势轻松发展。
苏州作为剧装戏具制作的产业基础雄厚。过去，苏州成为主要产地一个重要因素，是苏州还是原材料产地。“无论是剧装戏具，还是影视服饰和道具，都需要丝绸、纺织、麻等各种面料，还有后期制作中的印刷、刺绣加工等，在苏州都能方便找到”。这个特色带来的优势是同一个产品，成本更低。
但李荣森表示，实现这两个目标的路上也充满着艰难，需要得到全社会的关心和支持，和政府相关部门的扶持。如因学习这门技艺时间较长，需三年出师，许多年轻人不愿意静心学习，相关部门能否出台政策给予扶持。前几年公司曾经计划与相关演艺团、影视制作公司结成共同体，至今无合作方，希望政府牵线搭桥。而现在部分生产场地周边租赁单位杂乱，也希望相关部门协调维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