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非遗项目吴歌（白茆山歌）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陆瑞英于2025年5月24日逝世，享年94岁，她一生致力于山歌传承，被人亲切称为“故事奶奶”。

陆瑞英家境贫寒，自幼孤苦。6岁那年，陆瑞英由祖母顾妙和抚养。家贫无力供读，她跟着祖母学纺纱。晚饭后，祖母点起菜油灯，纺车转了，祖母的山歌、故事就开场了。年幼的陆瑞英心思不在纺纱上，祖母就在旁边讲故事。边纺纱边听故事，陆瑞英就把祖母肚子里的故事全学了下来。除了祖母，姑姑陆杏珍也会唱山歌、讲故事，她们是陆瑞英最初的老师。

山歌大多是陆瑞英在打短工时学到的。邻家费家门的费巧明、费亚星、费大大、费德兴都会唱山歌。他们家没有田，每天出去打工，12岁的陆瑞英追着他们学唱山歌，跟着他们一起翻土割草。从踏到田里到回家，山歌唱不停。陆瑞英记性好，他们一唱完，她就会了。有时候她回到家想想、唱唱，缺了点，吃完晚饭跑去问他们，就补完整了。

渐渐地，陆瑞英对山歌和故事着了迷。闲暇时光，她总要向姑姑陆杏珍、二叔陆二保以及村里的长辈们学习山歌和故事。等到陆瑞英13岁时，农忙季节，同村的叔叔伯伯带着她到外村打短工。春去秋来，陆瑞英不仅成了莳秧能手，还练就了一副“金嗓子”。

农民出身的陆瑞英主要以下地做农活为主，参加过灭钉螺、宣传队，当过团干部和计生干部，不管是下地做农活、灭钉螺、还是外出开会，陆瑞英总是寻找机会给人家讲故事。一方面听取群众意见，丰富故事内容和情节，另一方面从中不断揣摩讲故事的要领和技巧。在讲故事的过程中，陆瑞英积极地外出与其他民间故事家进行交流，搜集、丰富自己的民间故事。她把故事讲给别人听，也要求对方把故事讲给她听。虽然她只上过半年私塾，但她有惊人的记忆力，只要是别人给她讲过的故事，她都能牢记在心。回来后，她对听来的故事琢磨推敲，并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修改和整理，然后讲给四乡五邻的群众听。这些故事都来自生活。她既讲故事也听故事，许多鲜活的民间故事就是这样积累下来的。陆瑞英是名副其实的从田埂上走来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

陆瑞英的肚里装满了山歌和故事。她的故事内容丰富，门类众多，有神仙、鬼怪、机智人物、动植物、生活传说等，极富乡土气息。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进步，陆瑞英讲的故事内容也常换常新，跟上时代的步伐。她一方面积极参加村里开办的扫盲夜校，加强文化学习，另一方面她凭着自己良好的记性，进行故事创作。她注意把一些农村的新人新事融入到自己的故事中，不断地创作出新的故事。她擅长风俗山歌、生活山歌、劳动山歌、四句头山歌等，掌握着数以千计、原汁原味的传统山歌和民间故事。其嗓音清脆甜美，曲调细腻委婉。而且陆瑞英讲故事神采飞扬，生动形象，语言幽默、流畅，用吴方言特有的节奏感配合丰富的手势，听起来很有感染力。

陆瑞英取得了无数的成果和荣誉。1958年江苏省文化厅与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专家到白茆收集整理白茆山歌，她积极配合，发起新民歌运动，并组织山歌队把山歌唱到了田间，融入了生产。1995年，白茆山歌馆开馆，陆瑞英进山歌馆传教白茆山歌，并开始走进白茆中心小学不定期传教白茆山歌。2007年，在白茆中心小学开设“陆瑞英奶奶山歌传唱班”。她多次参加白茆山歌艺术节。2016年，陆瑞英吴歌（白茆山歌）记录工作项目启动，历时1年。2018年，陆瑞英参加苏州电视台非遗传承类节目《闪亮的宝藏》录制。

由于天天唱，日日唱，陆瑞英把嗓子唱哑了，后来她改讲民间故事，由于记性好，她能一口气讲200多则故事。2007年，汇集了她130首山歌、80个故事的《陆瑞英民间故事歌谣集》由中国俗文学学会和古里镇人民政府联合编辑，学苑出版社出版。当年已经75岁的陆瑞英走上北大讲台，用吴侬软语给北大师生讲民间故事。同年，陆瑞英成为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吴歌）代表性传承人。2009年4月，常熟电视台开设《陆瑞英讲故事》栏目，整整四年，陆瑞英总共讲述了488则民间故事。2009年10月，《陆瑞英民间故事歌谣集》荣获“第九届中国民间文艺山花奖”。2015年，陆瑞英喜获“江苏省艺术贡献奖”。

虽然年岁已高，但陆瑞英依旧耳聪目明，思维敏捷，活跃在乡村、工厂、学校，给工人讲故事、教学生唱山歌，为白茆山歌和民间故事的传承发展而忙碌。带出了闵玉娟、王美琴、孙妙林、沈建华、邹缨等一大批优秀的山歌手。每年，陆瑞英定期到当地的中小学举办山歌讲座，在讲故事的过程中传教山歌。她还在白茆山歌馆开展山歌培训活动，向着“生命不停息，传唱不间断，歌声传四海，弟子满天下”的方向不断努力。她有一个关于非遗传承的心愿：“我的歌谣集里面收录了130首山歌、80多个故事，但我肚子里还有400多首山歌、400多个故事，还有两本书的资料，希望有人能帮我整理出来。”

她的一生讲述故事、传承山歌，而她传奇的人生，也终将被代代传诵！

来源：常来常熟、常熟史志、淘最常熟、文明苏州等